清華園的那片花,大凡是紫白經管學院前面的紫白丁香、水木清華后面大片沒膝的侯宇二月蘭、人家院里瑩白的那片玉簪、古月堂院內的紫白數架紫藤(初建時是一所書房,自領一小院,侯宇一九一四年秋,那片梁啟超曾在這里“憑館著書”,紫白起名“還讀軒”。侯宇在這前后,那片他應邀作名人講演,紫白講題為《君子》,侯宇引易象句:“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,那片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”,紫白勉勵同學發憤圖強。侯宇后來學校便以“自強不息,厚德載物”作為校訓)。路邊的海棠等,這些平凡花草,不驕奢,卻自有一份清白、高雅、坦誠、溫馨、堅實的生命力。
一進清華東南門,從日新路向西,便可見路邊數棵海棠盛放。我眼拙,不知它們是西府海棠還是垂絲海棠?只見一片玲瓏的粉紅籠罩在春風中,隱約透著美好圓滿的氣質。奇怪的是,人憾海棠無香,這里的海棠卻香氣撲鼻,余味清醇,讓人滿口芬芳。
再往前走幾步,就看見了清華的?;īぉぷ锨G。它們并不噴華吐艷,只是很老實地盛開著,素樸寧謐,卻有一片厚重的層次。
據清華??涊d,在一九三○年代,一進清華園的主體建筑工字廳的門,就可見兩棵碩大的紫荊花,花開的時候,門前一片紫光,門里是水磨方磚砌成的路。里面回廊曲院,窗戶欄桿,一例是漆成朱紅色的,到處藤蘿蔓延,終年花落花開,自然是“別有天地非人間”。
清華園的紫荊,含有傳統和歷史的豐富神韻,令人神馳。清華的校車是紫色的,清華附小的校服是紫色的,清華的校旗是紫色的。這是有傳統的。早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,清華就有棒球隊,隊員穿著鑲紫色條紋的白色運動服,戴著紫色遮陽的白棒球帽。那時的孩子也是不折不扣的“追星族”。他們心目中的“英雄”是熊大縝和湯佩松,因為這兩個人都獲得過honour wear的榮譽,品學兼優,體育運動超群。他們身穿白色毛線織的厚運動服,左胸前有紫色?;?,在印刷精美的清華年刊里各占一大頁。
白和紫兩色是清華?;盏念伾?。清華外文系畢業的著名翻譯家文潔若保存了半個世紀的那枚?;?,就以接近藍的紫為底色,“清華”二字則是白的。當時外國語文學系流行著一首英文歌,文潔若至今仍記得兩句:啊,清華,美麗的清華,我校光明遠正,我們會忠于紫與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