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作家對談,馬上入場票居然炒到萬元,評文這樣的學自場景讓人仿佛回到了20世紀80年代——那個充溢著激情和理想的文學黃金年代。近日,人心在華東師范大學普陀校區思群堂,馬上作家王安憶與余華進行了一場“現實與傳奇”的評文對談,僅前一個小時華師大的學自視頻號就吸引了16萬人在線觀看,一個小時后數據又飆升到40萬人。人心
2001年,馬上美國著名解構主義文學批評家希利斯·米勒寫作《論文學》一書,評文2007年,學自《論文學》的人心中譯本在中國推出,書名為《文學死了嗎》。馬上彼時,評文一石驚動四海,學自引發了中國文藝學界的激烈討論,眾多學者撰文回應米勒和其“文學終結論”,或批判或澄清,一時嘈切錯雜。
文學會死嗎?在文學逐漸邊緣化的當代社會,恐怕每一個文學愛好者都不禁會追問同樣的問題。時隔十幾年,面對思群堂里澎湃的文學熱情,我們今天可以放心大膽地說,文學沒有死,更不會死。
其實,邊緣化不過是文學的常態,沒有必要把作為常態的文學“邊緣化”理解為文學的終結。在急功近利的社會中,文學的價值常常被忽略,被當作是茶余飯后的無聊消遣,所以很容易得出“文學衰亡”的結論。但是,這種功利態度并不是評價文學價值的合理尺度。認為“文學死了”的深層心理,是功利主義的大行其道與精英立場的自戀固守。
文學自在作品。在對談現場,主持人提問“見到余華老師,大家想到的第一個作品是什么”,現場不約而同地回答:《活著》。是的,文學作品自身即是文學不死的招牌原因之一,其生命力造就了每部作品均獨具神秘性。
文學的永恒,源于每部優秀的作品都飽含獨特內蘊和藝術,并以此賦予讀者思考盛宴。
因為個體的秘密具有不可重復性,每一部成功的作品都將打開全新的世界,讀者也透過作品領會新世界,在心理認知、情感體悟、思想共鳴等精神領域收獲心靈沖撞,并依據個體經驗構想自己的心靈世界。這種創造性是影視、圖像等新媒介無法提供的。就像納博科夫在《文學講稿》中所說,“沒有一件藝術品不是獨創一個新天地的?!?/p>
文學自在生活。只要人的生活還在,文學就會流淌不絕?,F實生活與文學世界的關系,正如王安憶在對談中所說的那樣:“有些東西貌似傳奇,但它底下還是我們普通的日常生活?!庇嗳A在對談中也說道,“現實是文學的基礎也是出發的地方。作家總要去現實里提取素材,但提取出素材之后處理的方式不同?!?/p>
這就是說,文學世界雖然運用了現實生活的某些特質,具有寫實的外殼,但是其本質是對現實的反叛。這種反自然、反現實、反邏輯的虛構性,并不是對現實生活的簡單臨摹,也不是對現實生活的簡單再現,它擁有自身的獨立性。而正是這種獨立性,決定了文學擁有永不枯竭的生命力。
文學自在人心。余華在對談中說,AI可以“寫出中庸的小說,但寫不出個性的小說”,它的作品只能是“完美且中庸”。在文學領域內,人工智能作為一種技術手段,可以改變文學藝術的生產方式和文學作品的范式,但它僅僅是經過算法分析模擬人類情感創造出的產品,只能利用大規模的文本和數據來剖析讀者的心理狀態,找到普遍的心理規律,給文本進行抒情性的加工,從而達到一種交互的過程。這與文學審美中具有原真性的藝術作品有本質上的差異。
王國維有言:古今之成大事業、大學問者,必經過三種之境界:“昨夜西風凋碧樹,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”,此第一境也;“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”,此第二境也;“眾里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”,此第三境界也。
如果說,對于第一境界的廣泛學習和了解,AI可以游刃有余,那么在第二境界中,創作主體受到的身心折磨,孜孜不倦地尋找與世界的溝通方式,在磨煉中逐漸形成優質的品性,這種消耗與失去的代價、追尋與獲得的快感,AI恐怕就難以體會了。
更何況,懷抱超功利性的純真之心進入文學創作自由國度的第三境界!那是藝術與人生彼此激烈碰撞寫意出的兩個不同世界,再經過逐漸的溫柔融合,最終塑造出一個全新境界。這只能是人可以達到的生命高度,AI愛莫能助。
文學是人學,無論人“異化”到什么程度,構成人本性的基本元素永遠都不會改變,人永遠都會是活在時間長河里有感情的語言生命體,文學是人唯一自由的、個體性的、審美性的語言表達方式。
我們當下的命題只是:在一個新媒體崛起的世界,文學將何去何從?
文學是一種生命書寫和靈魂書寫,是一個個洞悉人類生存境遇的心靈世界,只要人不“死”,語言不“死”,人的表達欲望、幻想和懷念不“死”,作為人本性的文學就不會死。這可能是一場火爆的對談,帶給我們的最大啟示。